我总体上对IEA发表的趋势性判断和一些主要观点是赞同的。比如说煤价下降的原因,更大程度取决于经济发展、宏观经济的影响,当然也有碳减排需求的影响,比如说未来碳市场整体比较疲软。
对于中国的煤炭消费现在已达顶峰的判断,我谨慎赞同。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这个峰值我认为不能用一年的数据,它可能是一个数年的阶段,有可能还会出现一些小的反复,不能说我们从2014年甚至2015年煤炭消费的下降就说明它达到了峰值。
我之所以谨慎认为煤炭达到峰值的原因,更主要是从中国煤炭利用的结构上来看。正如这个报告也讲到美国的煤炭95%以上用于发电,中国长期以来大概在50%。当然中国的煤炭除了用作燃料,很大一部分用作原料,这也是事实,但问题是中国还有数以十亿吨级的散烧的煤炭。我们可以想想,发达国家在实现了工业化时,它自己的散煤还有多少,事实上他们首先是解决了能源的转型,经济实现了工业化,然后来应对气候变化。而我们现在散烧煤的问题,实际上不仅是中国整个煤炭利用效率上的降低,也是环境污染的主要问题。如果我们下决心来解决这个问题,也就是说减煤从散煤、从低效率的这些煤着手,然后高效率的可能还会增加一些,那么整体结构调整的情况可能就会好一些。因此我的观点是煤结构的问题可能要大于总量的问题。
另外,中国煤电最大的问题实际上是我们煤电机组的“年龄小”。为啥说年龄小?一是我们近十年来的发展快,新建的机组;另一个方面是我们在过去十多年里以大带小,把小的、老的都干掉了,新的建起来了。
美国大部分机组是在1968~1982年间建的,中国大部分是在2005~2015年建的,比如我们百万千瓦机组的年龄平均才四五年,美国是37年左右,我们60万千瓦机组平均年龄是7年左右,30万千瓦机组平均10年左右,而美国30万千瓦机组45年左右。大家可以想想谁的压力更大。
对于美国来说,它可以用天然气替代老机组,我们能替代新机组吗?你能把五年前建的机组干掉吗?所以,事实上这就是锁定效应。
对于中国煤炭,我的结论是它仍然是中国现在经济和能源的一个基础能源,转型是必须的,但是有一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