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美无界-当代朝鲜油画精品展·南昌

2022年10月18日 23:46:25 来源：中网资讯书画

全球化语境的朝鲜艺术输出

包贵韬(学者\策展人)

　　2020年以来“新冠”疫情的全球性传播，导致世界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抗疫成为人类社会的关键词。在这样一个大的历史背景下，朝鲜对外宣布国内没有新冠疫情的同时，以最严格的闭关措施来进一步展开防疫工作。这一举措至今已近两年的时间。对于国际社会而言，这一期间的朝鲜究竟是一个什么状况?只有等待日后更多了解的机会了。从朝鲜几乎完全中断与外界的各种联系至今，曾经源源不断的艺术输出也完全终止。现在看，这种暂且中止，似乎并没有对朝鲜艺术在全球化第二大艺术品市场的各种推广产生太大影响。

　　原因有二，一是过去三十年的朝鲜艺术输出，集中于中国方向，所以足够的存量资源仍可持续发力于消费市场。二是部分专业机构已经从做大批量作品的低端销售，转向推广真正意义上代表当下朝鲜艺术价值的少部分画家。由此，机构不再强力追求销售数量，而转向和专业藏家共建未来发展空间。事实上疫情按下朝鲜艺术输出的暂停键，为进一步清晰朝鲜艺术的价值和走向，带来了探讨和思考的空间，有益于朝鲜艺术国际化的行稳致远。

　　朝鲜艺术输出作为国际艺术的交流现象，与我们一般情况下的认知有很大不同，是一种现在看来独有的亚洲艺术史现象，这一现象清晰区分为朝鲜的国内现象部分，和输出后的国际化现场状况。其艺术品输出的流程，也与国际艺术品交流的基本规律不同。应该说，朝鲜艺术输出，可以分为三个几乎不衔接的部分在运作之中。首先是朝鲜艺术家在国内或短时在中国的创作活动，这是一种基本上不明显对接外界反馈的“生产”部分。艺术家们只管画便是。

　　第二是各种拥有边境贸易渠道的人士、机构，把这些作品源源不断地组织到中国，并以尽可能快的速度找到下家。这些中间渠道只考虑如何快速运营，从不做长远打算或对艺术家的市场予以关注。第三则是部分专业机构立足长远为其选出的艺术家，做市场规划，努力把真正代表当代朝鲜艺术价值的艺术家保护好并推广到位。而大部分机构则将之作为边贸项目的“物美价廉”处理掉。并不关心艺术家是否具有价值，以作品好不好卖作为唯一判断标尺。由此，朝鲜艺术输出就是建立在这样一种“各自为战”的断裂带上，实现了三十年的可持续性。

　　作为艺术创作的主体，朝鲜艺术家基本上不回馈、呼应艺术品市场的各种声音，他们似乎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状态，只需不断地创作出作品即可。一方面，朝鲜艺术家不断创作着立足现实语境的作品，并认为他们的创作及特点，正是值得骄傲之处。这种感受的生成源于他们自身的认识，同时也从市场对其创作的需求和销售建立信心。他们负责画、市场有人销的事实，某种程度上也影响了朝鲜画家对真实的“市场需求”的误判。

　　另一方面有限的市场反馈和朝鲜艺术经营机构的低端化，也不能为艺术家们的见识助力。庞大的中国艺术品市场吸纳了这部分朝鲜写实艺术，也与当下中国艺术品市场的细分有很大关系。写实油画在相当长时间里仍将满足家庭艺术软装的需求。这一现实的出处也是当前艺术教育的缺乏和滞后带来的。从某种意义上说，朝鲜艺术输出的历史机遇是中国艺术品市场的吸纳能力和其艺价比的特点。

　　欧洲学者认为，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以后，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是东欧国家的主流，代表了来自官方认同的艺术价值。与此同时，抽象主义艺术则在西方阵营取得代表主流的话语权。

　　显然，在冷战时期，这样一种现实区分了两大阵营的意识形态，而朝鲜作为社会主义阵营的一员，其艺术政策的制定，艺术界主流意识形态等等，当然以社会主义现实主义作为价值导向，并在这一时期开启朝鲜式社会主义美术发展之路，至今，也有七十多年的历程。

　　朝鲜的社会主义美术之路，与朝鲜的社会主义建设历程，紧密联系在一起。也就是说，艺术创作服务于社会主义建设，这既是领袖对艺术家的期许，也是艺术家能够为国家建设做出的贡献。艺术事业的展开，是从加油鼓劲和讴歌发展作为前提的。这使得朝鲜艺术的现实主义之路，有一个明确的服务对象和服务宗旨。同时，艺术家的个人成就也完全产生在这前提下。与此同时，朝鲜建立了自己独有的艺术事业奖励体系，使艺术家全身心以艺术服务于国家建设或重大政治主题时，能够获得荣誉和地位。

　　作为始终“图解”朝鲜社会主义建设成就、并宣传“正能量”为出发点的朝鲜艺术，在七十多年的发展进程中成为朝鲜是社会主义美术的主流。形成了完善的审美理想与表现体系。艺术史价值民族化，成为一代又一代朝鲜艺术家努力的方向。这一历经七十年历程的朝鲜艺术特质。

　　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后，有了某种细微的变化。总的来说，与中国艺术界在改革开放之初种种迹象有些类似的地方。但并不明确。因为对于全球化语境中的朝鲜艺术而言，贸易前提是关键，艺术交流则似乎可有可无。所以，市场化带给艺术家的心态变化很大，艺术观念则对艺术家并无太大影响，或者说影响仍仅仅是需求带来的表现“内容”的些许修正而已。

　　朝鲜艺术国际化的路径已经生成，至于全球化语境能够多大程度上对朝鲜艺术、艺术家产生影响，当然是不确定的。但是，首先朝鲜艺术抵达已久。其次，朝鲜艺术已经找到发展空间。第三，朝鲜艺术生态正在围绕国际化展开生产。所以，我们有理由期待。后疫情时代的朝鲜艺术会持续此前的输出，同时也一定会因为两年的市场盘整而走向新的国际化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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